如果不是疼到坐立难安,手边的药物无法令我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我肯定还是继续拒绝看牙医。
问题出在我的智齿身上。它打问世的那天起就没站直过,后来还越发嚣张的横伸了身子去顶撞别人。在片子上看到它那副张扬的模样,真是讷了闷了,这智齿到底长来做什么用的?就象我们的阑尾,好歹人家在我们胚胎时期还贡献过点力量。智齿呢?紧挨着它的我的那颗美丽坚固的大牙,在它多年的蹂躏摧残下勉强的挺直,不过已经开始左右摇晃,而且跟我玩起了西施捧心,疼痛不已。
先钻个洞,减压,再填上些药物。这是第一步,然后是做根茎治疗,以保住我那被虐待了多年的却依然有着相当作用少了只有可惜的大牙。再然后是拔掉那始作俑者——横躺着的智齿。最后是做个套,把我那已然根基不稳的大牙好好固定住。
二十年前有过一次看牙记录,去补虫牙,结果人家楞是做错了牙,好端端的大牙被车了一小洞,填上些牢什子,而被虫车出洞的牙依然故我。这应该是我这二十年来排斥面对牙医的根本。正如现如今这位牙医同学所言:你若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估计是不会走进来的。此人所言极是,所以我几经思量,还是决定把牙交给他,虽然他那连锁店费用昂贵。
昨天下午三小时内,我口服了五片去痛,喷了无数次止痛喷剂,喝了两包清凉去火冲剂。只要药效一过,我就会被疼痛折腾得有撞墙的冲动。想想若是这样持续,到了夜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了。询问了市里正规牙诊所的位置,我就冲去了。其实在去的路上,已经没那么疼了,那让我生了犹豫。医生是位北方人,很耐心很温和的语气,当他说必须钻个洞的时候,我尖叫起来。那下是决定不看了,去买点强力的止痛药自我解决算了。可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刻,那牙就那么突不及防的刺痛起来了。
我很紧张,全身肌肉僵硬,用医生的话说根本没法作业,我连嘴都张不大了。拨了同事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我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只有依靠自己了。很是无畏的跟护士小姐说:借你的手用下吧。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坚决不放手了。医生同学调侃我若生在战争年代怎么办。我非常坚定的回复他:我肯定是叛徒!唉,以为自己可以很勇敢了,可惜敏感得一点碰触就会颤抖。等医生的作业完成后,我全身仍在打抖。麻药令我半边脸和嘴包括半边舌头无法正常动弹,给医生挤出来的那抹笑都显得分外滑稽。
一个人往公司宿舍走。冷的夜里路人稀疏。我的掌心里却冒着汗。
原以为可以一觉到天亮了,却辗转到午夜。一直到麻药的作用完成消散。我到底是一个苛求的人了,为着丁点儿的不适便无所适从。
今天上午继续看牙。换上杀死牙神经的药。十天后再去,拔神经。箭已在弦上,由不得我不肯发了。坐在那儿等医生处理他手上的病人,靠着舒适的沙发,听着竟然是《九九艳阳天》这样的歌儿,上着网,多少冲淡了我的紧张。用医生同学的话来说,多来几次就会更放松了。多个同事表示我的脸色相当难看,仅仅一个牙齿的折腾?抑或是郁结于心的那一切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借了那脆弱的牙环节暴发罢了。人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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