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女子——你是那人间四月天
2017-04-24 15:20:44| 分类：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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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福州，已经有些闷热，频繁光顾的暴雨让这段日子有了夏的恍惚，翻开林徽因的《你是那人间四月天》来读。买的是彩色绘本，非常小资的设计，一如众生自影视作品及某些人只言片语而堆积起来的林徽因印象。这是本集子，由散文、诗歌、书信、小说组成，通篇读下来，除了那首早就能背诵的《你是人间四月天》，最让我嘘唏的内容来自她的书信，在山西在云南写给朋友和家人的书信，它们让我知道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往日认知里的林徽因：一个建筑师，一个理性的母亲，一个上可进厅堂下可入厨房的妻子，一个忠诚热爱自己祖国的公民。
印象最深的是抗战时流亡到昆明，她去兼云大的英语课，收入四十几元钱，拿到手的第一时间买了他们必不可少的一种尺子，花了23块。她深知当时生活的艰难，也抱怨过物价的飞涨，更对部分在那样条件下继续花天酒地享受的人写下鄙视，但却没法抗拒自己心底对建筑工具的向往。从1933年到1947年，这样国人最颠沛的日子里，她和她先生一起走了一百多个县市，测量了数百个古建，建立了中国的建筑史学。她描写在山西炎热的夏季寻找古建，见到一座辽金时期的塔，兴奋得连病体都自愈了，而有时遍寻不见古建或是到达了实地古建已毁，她信里的沮丧浓得让人怜惜。
她在西山养病时写下了大量的诗歌，字里行间充斥着对生活的热爱。我们最熟知的人间四月天，之前一直看到有人说是为纪念徐志摩而写，唯独看到她的儿子写是母亲为他而作。“雪化后的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的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的白莲”“你是爱，是暖，是希望”这样的字句完全是一幅母亲的满腔柔情，歪解这诗意的人或是没做过母亲或是狭隘得无法想像林徽因胸怀之博大，岂是少女时代一段初动的心思所能左右的。她在山西时，听闻卢沟桥事件，几经辗转回京，写给她当时八岁的女儿的信里，满纸的关爱，却不似我们这等寻常人家的问暖，居然在信里画了地图，仔细的告诉她的宝宝她身在何处，将取道何处回到孩子身边。及至知晓一双儿女跟着大姑子在北戴河，暂无战乱之忧时，竟然要求孩子借这个机会把游泳学会了才不枉此行，还附上孩子想读的图书。
她写给胡适的信里，有央着彼时访美的胡适到她学校做演讲的，等到演讲完成，对胡适表示谢意，言辞中皆胡适三天行程里的辛苦、精彩，对于她在这件事里的付出只字不提。她伴着先生在穷乡奔走，拖着病体爬高爬低，不但要照顾先生的日常，还要整理记录古建们，真真是一位与先生比肩的奇女子，若没有一种坚定的信仰与爱好，哪里能够持续14年之久？这又哪里是只知道太太客厅，喝着咖啡，吟着小诗的那般深闺女子能够做得到的？
在写给沈从文的信中，多次提及战争，她说“真想在山西随军，做什么自己可不大知道”，纵是不知道自己入伍能为国家做点什么，她亦怀抱了入伍报国之心。她的三弟战死三年后，她写下悼文，最末一句说道“已经没有人还记得你的付出”，便是对祖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失望却从未想到过要离开。在说到昆明的日子时，提及家翁，很明确的表达着作为梁翁的长媳应该如何如何，自然作为林长民的女公子自小接受的新派教育让她自始至终都怀了一颗以技兴国的心。
她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即便在流亡的时刻，仍不忘记燃香插花。大约是她的这种小资透骨的作派给了一些人固见，兀自用了寻常匹配的文字来传述她。建筑上的事我半点也不懂，只知她参加过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她的诗还算上口，除了人间四月天其余的未见得特别出彩；小说里描写的人物倒是栩栩如生，时代印记鲜明；她在乱世中不慌不忙的优雅，却是我们一生学习的样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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