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我的小城
2006-06-07 16:57:23| 分类：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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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连天，闽北的小城已成为泽国，更闻建瓯市有四千多名考生今天无法如期参加高考，被迫延后。
小时候的记忆里，小城是没有遭遇过这样多的洪水，大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常常听到百年一遇，五十年一遇这样的字眼，与之相随的是年年攀升的失损数字。每每在过后的教训总结里，水土流失，环境污染之类的词语屡见不鲜，对于这样的结论，用我惯用的那句表示比较贴切——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窗外的闽江水汹涌污浊，或许尚有数个生命混沌其中。闽江的水位已逾越福州市所有排污口高度，于是市内所有的排污口全部关闭，于是城市浸泡在内涝里。作为下游的福州市，通常是被保护的区域，只在上游无法承受之际水口电站才会开闸狂泄，当闽江水混浊不堪的时候，上游的状况是可想而知的。拨了姐姐的电话，说从凌晨起已经停电，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外甥一如我的曾经，乐得在这样的天气守在家里自娱自乐。于他们而言危险还远。
十几年前的春天，在北京，并未有沙尘暴之说，而如今的北京春天，纵是槐花飘扬，也只在一片土色中艰难地轻盈了。同事的女儿，学习极佳，师长怂恿只报北大便可，小姑娘小小的年纪却有着非同常人的理念，她说北京不适合生活我要上厦大。自然是不可因此讥笑其为燕雀之志，居住环境的日益恶劣会不会把她继而逼往怡人的国外呢？我深表怀疑。
来自岛内的同事，最初无法接受我们一些陋习。比如打印纸只用一面，比如随地吐痰，比如在公众场合吸烟。在他们身上渐渐学习到一点东西，那种作为地球人的自律感。不懂得节约用纸就是残害森林，吐痰就是传播细菌，公众场合吸烟是不尊重别人，这一切都是可耻的。其实从小我们也接受这样的教育，这点常识一直都有，只是随了大众，我们便是用这样一个借口，轻轻地打发了心底那点愧疚。一脉相承的文化，不过因了几十年的隔绝，竟然有了完全不同的两样模式，不能不让人汗颜。
我倒没有那种忧国忧民的意识，只是会想到我的子孙以后将居住在哪里。同事从北欧回来，提及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经年，他说在那边衬衣的领子都不会脏。我们一边教育自己的孩子要爱国要爱家，一边却忍不住向往那种干净的生活环境。看到一个博文，说清华为美国输送工程师，北大为美国输送全职太太。且不去细究其中的夸大成分，也别去列举科研环境薪水报酬的种种差异，单单想到三藩洁净的愚人码头，美丽的花街，返回之心都会淡去。
骨子里我一点也不想媚外，却敲下这些崇洋的文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暴雨依旧如注，漫江黄色，办公室里电话此起彼伏，牵挂与报平安的。我的小城，在停电里死寂一片，而我，仅能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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